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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我誰也不喜歡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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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我誰也不喜歡23

夕榕還沒走多遠,就被青衫人給追上了,他騎馬攔在身前,抱拳道:“夢妃,得罪了!”原來,他們都是知道她身份的,還跟她裝什麽受人之托。

夕榕右手一擡,一枚短劍已抵到脖頸:“我現在便要離開這裏回轉帝都,你要攔我,便來試試看!除非本妃一死,否則,絕不罷休,你若要我留下,那便留下我的屍體吧?”

青衫人見她如此果決,再不敢兒戲,躍下馬背,頓時跪在地下:“請夢妃恕罪!屬下等是受殿下之令,要本妃留於山中養病,不得離開……”

“殿下糊塗,你們也跟著糊塗?本妃不走,你可知下一步會有多大的麻煩?一旦南衛人知道那個夢妃是假的,定會殺了恭王和永安駙馬,還有被抓獲的戰俘、女眷,這麽多人的性命,都系於我一身。”

宇文昊愛她如此,她又怎能自私。

“恭王可是齊元帝的兄長,如恭王遭遇不測,宇文昊就會落下害皇伯父喪命的罵名,這乃不孝;若一幹將軍妻子喪命,這為不仁;再累皇子們的愛姬失節、丟名,這為不義;你明知殿下糊塗,你卻不勸,反而阻我看他鑄成大錯,你便是不忠!難道你要害太子成為不孝、不仁、不義之人!現在,本妃就以夢妃之尊命令你,把你的馬匹借我一用,本妃要連夜趕回帝都!縱是一死,本妃也要阻止悲劇的上演!”

青衫人沒想,她的離開,竟是這樣!

雖是柔弱的女子,而她的心胸卻是如此的寬廣,想的都是天下,是太子殿下。

“本妃只是一個尋常女子,我怎能看太子為我一人,辜負那麽多的人。他日,若是太子追究起來,我願擔負全部責任!”

這樣鐵骨錚錚的女子,早已打動了青衫人的心。如此擁有仁愛之心的女人,能處處為太子所想,即便是他也是感動的。

“屬下……願放夢妃離開!”

“多謝了!那你,護我出山吧?”

青衫人沈重地點了點頭。

從一開始,他就知道自己保護的是什麽人。當有人說,帝都有夢妃已隨蕭國舅返轉南朝時,他便知道,有兩個夢妃。

夕榕收好短劍,跨上馬背,那邊雲天奔了過來,喘著粗氣:“你們……”

夕榕抱拳道:“多謝公子相助!就此告別,願我們還有相見之日。”

調轉馬頭,青衫人護送夕榕走在林間小路上,既然阻不了她,那便護送她離開,太子殿下曾說過:夢妃的安危高於一切。

到了果州城,來不及小歇,青衫人又備了馬匹,星夜兼程,直至三日後,夕榕方才趕回了帝都。

三更天,月明星稀,皓月當空。

夕榕一身疲憊,坐於昭正殿內殿。是青衫人帶她從太子府的小門而入的,據說那道門是專為府中暗衛所設。又從最僻靜的小徑進了昭正殿。

青衫人去了,她只草草飲了殿中一早備下的糕點、茶水。不多會兒,就見燭火下映出一抹長長的黑影。

青衫人撩起衣袍,抱拳稟道:“夢妃,屬下打聽過了。太子殿下自你離開帝都開,整日幫助皇上打理政務,甚少回府,就連吃住都在宮中。”

“此次回來,本想見他一面,怕是見不著了。”夕榕不無遺憾,捧著茶水,悠悠道:“你想過法子,把大管家和喜嬤嬤悄悄叫來。府裏還有一些事,我得一並安頓好。”

青衫人再度出去。

過了約莫半個時辰,大管家和喜嬤嬤相繼進入昭正殿。

喜嬤嬤睡得正香,迷糊間聽到有人說:“太子回府,昭正殿議事!”一骨碌就爬起來,問了左右,誰也沒聽說,推開昭正殿的大門,卻見裏面空無一人,正疑惑,便見那邊移來一行,走在最前頭的依然是大管家。

喜嬤嬤定了定心神,邁入大殿。

青衫人站在殿中,擡手道:“在內殿議事,大管家和喜嬤嬤請!”

兩人交換眼神,折入內殿,見屋裏坐著夕榕,喜嬤嬤驚呼一聲:“夢妃!”

夕榕擡頭道:“什麽也別說了。太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!喜姨和亭叔都是長輩,怎麽能瞧他糊塗行事而不管?恭王是皇上的哥哥,就連皇上都很在意他的安危,要是恭王有個閃失,太子殿下又該如何面對皇上,面對其他皇親?永安駙馬是永安公主一生幸福的根本,他若有個不測,殿下就真的忍心剝奪公主的幸福嗎?殿下愛我,我又豈會不知。可是我不能看他糊塗,我更不想他一旦事情敗露,而落得眾判親離的下場。趁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,我們必須阻止他錯下去!”夕榕突地起身,提裙一跪,道:“夕榕肯求喜姨、亭叔,不要再縱容他了!夕榕求求你們。”

“夢……妃……”喜嬤嬤輕喚一聲。

“不瞞二位長輩,夕榕從果州山裏回來,為的就是要阻止太子殿下鑄成大錯。他若在府,我意已決,是一定要隨蕭丞相返南朝的。我不能讓太子愧對皇上、皇親,也不能讓他愧對永安公主,更不能讓他寒了沙場眾將的心,毀了手足兄弟的情……如果他一定要有所愧對,我寧願他負的是我。至少這樣,他的心裏會好過些。”

這樣的女子,便是大管家和喜嬤嬤也是喜歡的。

難怪,就連果州那邊都未傳來她離開的消息,也許是夕榕說服了他們。

“我今兒回來,是想借太子的汗血寶馬一用,果州一行,這一來一去的,也耽擱了不少日子,我想盡快追上蕭丞相。另外,還是不放心太子府的事兒,想要回來看看你們。我走之後,這府裏可有發生什麽大事?”

喜嬤嬤與大管家交換眼色:“我們可受不得夢妃如此大禮,快些起來!”

“太子視二位為長輩,在夕榕眼裏,你們當受一拜。”

“快起來說話!”

喜嬤嬤扶了夕榕,三人各自坐下。

道:“那個叫白小曼的姑娘來了咱們府裏,說什麽也不肯走,我與大管家商量了一番,聽說她做過白府的賬房先生,就讓她做了雜庫房的管事。”

“亭叔覺得,她可用麽?”

大管家想了一想,“我已經派人調查她的底細。白小曼是白府大管家的女兒,大管家在六年前病故。二管家便做了管家。他們姐弟在白府的日子也不大好過,早前白大山和白奉儀的關系不錯,這白小曼也曾做過白奉儀的侍婢。只是在白小曼十六歲那年,被……白府二公子給糟蹋了,本說是要給她一個名分的,可是當時白大夫人說什麽也不同意,只想著等白二公子娶了正妻再收她入房,哪裏曉得,白二公子娶妻之後,二少夫人居然容她不得。那時,白小曼已經懷有幾個月的身孕,硬是被二少夫人一碗湯藥給打下了。”

喜嬤嬤道:“這二少夫人好生厲害!”

“聽說這二少夫人是南安城某權貴家的小姐,白府自然不敢招惹的,又怎會因為一個丫頭惹她不快。”大管家頓了一下,“二管家憶起白大管家在世時對他不錯,就讓白小曼去白府賬房做先生,這一做就是數年。想想看,好好一個姑娘家,被二公子給糟塌了,加上二少夫人處處看她不順眼,時不時刁難一回,府中上下都道她與二公子有染,更沒人肯娶了。倒是有外府的下人想過要娶,可白大夫人總嫌給的贖身銀子少,一直未允。”

夕榕輕嘆一聲:“想必白奉儀與她的感情是極好的。否則,她也不會留下遺書,讓我照拂於她。既然白小曼已入了太子府,不如……就讓太子殿下給她一個名分罷!”

喜嬤嬤又是驚呼一聲:“夢妃!”

“我本為南朝棄妃,太子殿下尚且不計較,何況白小曼還是北朝人氏?”夕榕垂眸凝思,“這件事,我也細細地想過,雖然白奉儀生前沒與我提過她,可我曾再三問過她在白府時可有相好的姐妹,她都垂頭未答。能讓她臨終相托,想必她與白小曼的感情是極好的。回頭喜嬤嬤尋個機會,試試她的口氣,若她願意做這府裏的半個主子,就給她一個名分,奉儀、昭訓都可以。”

喜嬤嬤笑道:“這……還有什麽不樂意的呀。一個女子,到了這般年紀尚未出閣,又無人迎娶,有人給她名分,還是這太子侍妾,她有什麽不願意的?”

聽喜嬤嬤如此一說,夕榕反倒有些不放心了。“現下,太子府正是用人之際。”她吐了一口氣,“罷了,一會兒喜嬤嬤派人把她叫來,我與她親自說吧。”夕榕又問:“對了,馬府的案子處理得如何了?”

“夢妃安心,太子殿下明白您的意思。只處了馬宜芳及馬大夫人娘家一家,馬宜蕓一家已經從刑部大牢裏放出來了。該做什麽官還做什麽官?馬宜芳的次子欺淩白奉儀,已被淩遲處死,那幾個參與此件案子的江湖中人,也游街示眾後斬首於帝都西市菜口。馬宜芳教子無方,他與其子流放三千裏外的天山礦場,終身不得覆用,一幹妻妾和未出閣的女兒貶為下等宮奴……”大管家想到卞碧花一家,“只是這卞碧花不敢離開太子府,老奴已經安排他的弟弟到商號裏擔任賬房一職,安排她的母親、妹子在老奴名下的老宅裏暫住。”

夕榕道:“倒也妥當。若是他日,卞家上下能盡忠太子府,為償不是件好事。”吐了口氣,其實這裏一切都很好,她還有什麽可擔心的。

有些時候,花些精力能換來別人的真意忠誠,這可是花多少錢都換不來的。

喜嬤嬤道:“夢妃要不先歇會兒,回頭再見白小曼。”

“亭叔可以先回去了。白小曼的事,就讓我與喜姨來說。”

大管家答了一聲:“是!”

經歷這許多事,大管家是真心喜歡夕榕的。

出得昭正殿,他望著夜空,憶起那個美麗、端莊的女子:“蛾眉,你若在天有靈,可一定要保佑太子與夢妃少受磨難,讓這對年輕人不要重返我們年輕時的路。蛾眉,永安公主已經覓到幸福,你可要讓太子也一樣得到幸福……”

那明月,仿是她的笑顏,那一段的相遇、相戀,似回到若幹年前,在某個春日明媚的午後,他攜著心愛的女子的手,飛奔在郊外的山林裏,去采集漂亮的山花,為她編結最美的花環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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